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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锐:中新对比话中国医改

中新对比话中国医改

医患关系在中国是一根高度敏感的神经。自去年以来,医患暴力冲突恶性事件频频发生,从江西南昌市第一医院血腥械斗事件,到北京同仁医院女医生被刺等,医患矛盾已成为中国建设和谐社会一个强烈的不和谐音。医患矛盾表面往往由大医院挂号难、医生冷漠、诊病时间短、对诊疗不信任等引发,而根源是看病难和看病贵的问题。作为主流华人社会,新加坡在解决中国式的看病难看病贵问题方面,不无借鉴之处。

目前在中国,好医生、好设备大多集中在省会以上城市的三甲医院,城市社区医院以及县级以下乡镇及村医院缺医少药,全国人民生了病,特别是生了大病重病时,一股脑儿地涌向大城市的大医院,看病怎能不难?因而,解决看病难就是解决“好医生”和“好医院”数量和布局问题。

需要强调的是,大医院在中国特指政府公立医院。其实,若仅仅对比政府公立医院就医情况,在新加坡等发达国家和地区,看病其实更难,预约等候时间在两周至一个月或以上是常有的事,等候做手术的时间更长。而如果去北京协和医院看病,只要你肯凌晨排队,只要你愿意等上大半天,多数当天都能看上病。

可是像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却没有中国式的看病难问题,因为这些国家不仅有政府公立医院,还有大量的私立医院和诊所。在人口只有500万的新加坡,据卫生部网站数据显示,截至2010年,共有30家医院,包括15家政府医院和15家私立医院,还有18家综合诊所以及近800家私人诊所。人们看病,小病小痛大多去家庭诊所或综合诊所,遇到诊所解决不了的问题或希望得到更好治疗时才去大医院。如果不着急,便去政府医院;如果着急而且经济许可,便去私立医院。

但中国的私立医院并未真正发展起来,更没有私人诊所,人们不论大病小病,不论有钱没钱都别无选择。因此,中国要解决从东到西、从城市到乡村13亿人的看病难问题,单靠政府的力量远远不够,必须实行双轨制办医院:一方面办好公各级公立医院;另一方面动员社会力量,开放社会资本包括引进外资办医院,发展私人诊所,同时发挥监管职能,严厉打击和坚决杜绝假医假药。

医院多了还不够,看病终究是要看医生。解决看病难,高质量医生的数量才是硬道理。

根据中国医师协会2008年所做的初步统计,有登记的妇产科医生只有19万人,如果只统计受过高等教育、有能力处理疑难杂症的高水准的医生,可能连10万都不到。在北京妇产医院妇产科,每个主治医师要承担2—3个人的工作。大医院尚且如此,小医院自不必说。小医院没有“像样的”医生,谁会走进去?新加坡共有8819名(不包括牙医1506名),平均每1万名居民拥有近18位医生。不仅医生的数量充足,资质也有保证。即使是楼下的家庭诊所,也都有良好的教育背景。

看病贵与不贵,不在于绝对的医疗费用

增加优秀医生的数量,一靠培训,二靠引进。培训和引进都需要资金,而资金的来源单靠政府远远不够,也须开放社会资本,并改善医学人才引进机制。只有当“小医院”也有了好医生时,才能正真实现小病进小医院,大病进大医院,从而建立起良好的转诊制度,看病自然变得井然有序。

2009年中国新医改实施以来,医疗保险推进迅速。到2011年7月,中国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已达12.7亿,覆盖人数占总人口95%。但由于医保“广覆盖、低水平”的特点,人们对此感受不深,因而看病贵问题依然严重。

其实,若论看病的绝对花费,中国并不算贵。在中国的公立医院看病,最普通医师的挂号费是5元人民币,特需门诊也不过100—300元。而在新加坡,不论是去政府医院还是私立医院,普通医师的挂号费通常为80元新币,相当于400元人民币,普通家庭诊所挂号费也要18元新币,已赶上中国的特需门诊。在新加坡的政府医院,做一次胃镜大致需要1200元新币,相当地人民币6000元左右,而同样的检查在北京的三甲医院只需500—1000元左右人民币。

但发达国家却没有中国式的看病贵问题。例如一位李先生供职于新加坡的一家美国公司,前不久做了胃镜和肠镜检查,住院一天,共花费6000元左右新币。政府保健户头为他支付了1700元,其余部分由公司为他买的保险支付,李先生没有额外花费,也没有动用自己的商业保险。

一个人的医疗费用指的是看病时需从自己口袋里掏多少钱。看病贵与不贵,不在于绝对费用的高低,而在于是否有人为你买单、买多少。在中国,看病的绝对花费虽然低于发达国家,但需要自掏腰包的钱在总费用中所占比例较高。因而,中国要解决看病贵,政府在提高社会医疗保险水平的同时,还需要加快商业医疗保险的发展,为富裕起来的人们提供多一种选择和出路,并从政策层面鼓励企业为员工谋福利,以此成为目前社会医疗保险的重要补充。